撰文 / 牛跟尚

设计 / 张 萌

“怎么盈利？ 这还能赚钱吗？”

路透社曾对5月2日闭幕的上海车展报道说，这个展会上最令人震惊的是，这么多技术和配置居然能以这么低的价格提供给消费者。

实际上，五一前夕，中国国家统计局已经给出答案。

2025年 1-3月，中国汽车生产汽车751万辆，同比增长14.5%，汽车行业收入24022亿元，同比增8%，成本21119亿元，增9%；而利润947亿元，同比下降6%，汽车行业利润率3.9%，相对于下游工业企业利润率5.6%的平均水平，有1.7个百分点的差距。

回首一年前2024年一季度，汽车制造业利润率为4.3%，可以说是相对有幸福感的时光。

时间来到2025年3月，中国汽车行业收入9214亿元，同比增7%，成本8142亿元，增9%；而利润327亿元，同比下降28%，汽车行业利润率滑到3.5%。

3.5%是一个什么水平？

博世集团5月8日发布的2024财报，集团息税前利润率恰为3.5%，而2023财年还有5.3%，一年后少了1.8个百分点。这背后是，调整后的息税前利润（EBIT）为31亿欧元，比2023年下降了三分之一以上（2023年为48亿欧元）。

但这家全球汽车零部件头部集团在2024年实现销售额903亿欧元，同比仅下降1.4%（剔除汇率影响为-0.5%）。

博世集团董事会主席史蒂凡·哈通（Stefan Hartung）博士表示，这一颓势主要归因于：一是，全球最大的汽车供应商正面临汽车需求低迷的问题，包括全球汽车产量下滑从9400万辆降至9300万辆，尤其是电动汽车，电动出行、燃料电池与辅助驾驶等未来技术的普及速度远低于行业预期且这些技术在不同市场的发展速度差异很大。

二是，消费者也不愿意购买电动螺丝刀、洗衣机和冰箱等家用电器。

三是，博世集团的其他支柱业务也面临类似情况，机械工程业务因经济疲软而举步维艰，欧洲供暖市场也给建筑技术部门带来压力。

截至2024年12月底，博世有417850名员工。与2023年同期相比，员工数减少了2.7%，减少近11600人。

Hartung认为，鉴于全球动荡，尤其是来自亚洲的竞争日益激烈，这是一项极具挑战性的任务，博世将继续深入研究成本和结构，并专注于盈利的业务领域。

值得一提的是，作为博世除德国之外最大的市场，中国贡献了20%的销售额，博世中国2024的销售额达到1427亿人民币，同比增长2.7%。

还是5月8日，世界第一大汽车巨头丰田公司发布的2024财年（2024年4月1日-2025年3月31日）。

虽然本财年销量1101.1万辆，同比微降0.7%，但营业收入实现48.04万亿日元（约人民币2.4万亿元），同比增长6.5%；而净利润为4.77万亿日元（约人民币2364亿元），同比下滑3.6%。这也导致其营业利润率从11.9%下滑到10%。

这家全球领先的汽车公司还预计2025年财年营业利润率将降至6.4%。

根据行业好事者的一种比较，这一营收和净利润，分别相当于中国7大车企集团2024年的营收总和，而净利润却几乎是这7大车企的3倍。

这7大车企包括比亚迪、上汽集团、广汽集团、吉利控股、长城汽车、北京汽车、长安汽车，它们净利润分别是 402.5亿元、16.7亿元、8.24亿元、166亿元、126.92亿元、9.56亿元以及73.21亿元。

丰田算是日本乃至世界汽车圈的挣钱机器。

根据日本经济新闻5月11日的报道，日本制造两年来首次利润下滑，2024财年日本制造业总体利润较上一财年下降2%，其中，汽车和钢铁行业的低迷表现低迷尤为显著，钢铁行业利润下滑超过30%，汽车利润下降幅度超过两成，特别是三菱汽车由于北美市场激励金成本的增加而出现利润下滑74%。

在中国，2024年，汽车行业的销售利润率仅有4.3%，较历史正常水平大幅下降。

据公开资料，2014-2023年这10年中国汽车行业利润率分别为8.99%、8.7%、8.3%、7.8%、7.3%、6.3%、6.2%、6.1%、5.7%、5.0%。2014年，中国汽车行业利润率为8.99%，是2014-2023年这十年间的最高值。

据中国汽车工业协会统计，2010年月，全国汽车行业规模以上企业累计实现主营业务收入3.9万亿元，累计实现利润总额3314亿元。由此可大致推算出，2010年汽车行业利润率约为8.5%。

2009年中国汽车整车行业利润率平均水平在6% - 8%。据AlixPartners发布的报告，当年中国汽车零部件行业平均利润率达到9%，同比增长近100%。

2009年，中国汽车市场在政策刺激下产销两旺，首次成为全球最大的汽车产销市场，这为汽车行业利润增长提供了有利条件。同时，国内低廉的人力资源成本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原材料价格上涨的影响，也维持较高的利润率。

可以说，中国汽车产销量16年遥遥领先，而利润摇摇欲坠。

即使是过去16年最不好一年之一的2011年，中国汽车零部件行业利润率为7.4%，整车行业利润率为4.7%。

彼时，一方面，国际市场上原材料价格波动频繁，钢材、橡胶等汽车生产重要原材料价格上涨，增加了生产成本；另一方面，中国汽车市场竞争同样激烈，为争夺市场份额，车企频繁降价促销，压缩了利润空间。

但是，那时的中国汽车人仍对未来充满希望。

今天，就连路透社也看出中国汽车售价过低，企业难以赢利的问题。长此以往，将不可持续。

乘联分会秘书长崔东树建议，汽车行业需要有效的降本增效，加大成本控制水平；中央及各级政府积极稳定燃油车消费，推动报废更新的更强力实施；油电同权推动油电同强，未来汽车行业总体形势才能持续稳中向好。

国内市场消化不了，必然要向海外市场发展。

正如日本经济新闻报道说，面对中国市场“内卷”严重、价格持续下探的竞争环境，越来越多的中国车企将目光投向海外。

并非无限的海外市场，正迎来来自东方的红涛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