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的出租车司机，美团滴滴血拼让出租车更加岌岌可危

来源：汽车商业评论 (刘宝华) 18年4月11日 17:32

纽约出租车司机接连自杀没有在国内引起任何舆论涟漪。

大洋这边关心的是阿里收购饿了么，美团进军网约车，美团收购摩拜，80后创始人"套现15亿"后同龄人被抛弃的焦虑，以及中美之间要互相加征关税的商品名单。

美国东部时间3月25日下午，纽约市政厅外摆放着4口棺材，出租车司机集会向政府抗议Uber等网约车公司对出租车行业的"谋杀"。起因是过去的4个月里，已经有4名纽约出租车司机四杀身亡。

3月15日，65岁的纽约出租车司机尼卡诺·奥奇索（Nicanor Ochisor）在家中自杀。家人表示，奥奇索有一张曾经价值连城的出租车牌照，他本想高价出售来偿还债务，但后来牌照价格一跌再跌，他在债务压力下选择自杀。

2月，纽约出租车司机道格拉斯·希夫特（Douglas Schifter）在Facebook上发表长篇声明，指责政客对网约车的纵容，然后在市政厅外饮弹自尽。另外两位自杀于2017年12月和2018年2月。

中国还没有类似悲剧出现，但美团的加入让网约车大战烽烟再起，最先受伤的可能不是滴滴而是出租车，出租车行业生存状况恶化无可避免。

在美团打车最先落地的南京，到3月中旬，闲置停运出租车超过3000辆，占运营总数的1/4。其中绝大多数车辆都没到7年的更新期，有些甚至是2017年的新车，因为招不到驾驶员或合同未到期的驾驶员临时变卦退租而停运。

网约车对传统出租车行业的侵蚀已经不是一个新话题。据美国出租车和轿车委员会数据，2017年2月，在纽约使用打车软件出行的数量首次超过传统出租车，达到1000万次。

2017年11月开始，Uber一家的载客量就超过了传统出租车业务量。一个月之后，纽约乘客使用Uber出行的次数超过1000万次，同月，Lyft出行次数超过250万次。包括Uber、Lyft、Gett、Via、Juno等主要网约车公司在内，2017年底增长到每月出行次数超过1500万次，占纽约打车出行65%的份额。

国内虽然没有见到类似的出租车行业统计数据，但滴滴公布的2017年数据"为全国400多个城市的4.5亿用户，提供了超过74.3亿次的移动出行服务（不含单车及车主服务）"和我们每个人的日常使用习惯变化来看，中国大中城市出租车行业现状不会比纽约好。

畸形行业的注定没落

出租车在多数国家都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复杂行业，拒载、绕路、宰客、漫天要价问题高发。《汽车商业评论》记者10天前刚刚经历一起。

3月31日中午，在意大利米兰出差的记者从酒店打车去市中心的达芬奇广场。酒店前台帮我打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发现司机不会英语，最后用手机翻译软件找到了"达芬奇广场"的意大利语读音，司机点头并重复，意思是他知道要去哪了。

出发前记者查过路线，4公里多一点，但出租车长时间偏离了导航路线，行驶路线莫名其妙。记者提出异议，由于语言不通没起到任何效果，也没有让司机收敛一些。从导航上看离目的地越来越远还在向相反方向行驶，周围环境看起来已经远离市中心时，记者果断叫停下车。

下车地点果然比市中心萧索很多，很久遇不到出租车，后来遇到一辆，司机比划着打电话的手势然后指指车门上的电话号码，意思是只能电话叫车。

▲记者在米兰遭遇的宰客出租车司机

幸好在街边遇到一家中餐馆，与华人服务员交谈后才知道果然被拉倒了远离目的地的偏僻地区。后由服务员帮忙电话叫车解决了问题。

这已经不是记者第一次在国外遇到出租车宰客。2015年6月，记者在菲律宾首都马尼拉遇到过更严重的，不到100比索的车程司机索要5000比索，被拒绝后仍3000、2000地讨价还价，还扬言要报警。最后以记者出示了手机在录音、扔下100比索坚决下车结束。

那一次是用Uber解决了接下来的行程。Uber没有绕路问题，因为只要你输入目的地，费用是计算好的，与路线无关，也不是乘客与司机之间直接结算。

仅举两例记者在国外的亲身经历，想必很多人有过被出租车宰客、不打表漫天要价的经历，这是这个行业世界性的通病。

诺奖得主莫言曾讲过，他在北京的家因为离机场太近，不得不每次准备一包中华香烟敬献给司机，以免看司机脸色。

2010年代的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行业，消费者要行贿服务者，以免服务者心情不好、脸色难看。本身就是一个奇葩。

原因之一，出租车行业的特许经营让行业形成垄断。在中国，垄断形成的高利润被出租车公司拿走，普通司机也是底层被压榨者，他们又反过来利用一切机会追求那些被剥夺的利益。

文章开头提到的纽约出租车司机奥奇索有一张出租车牌照，这张牌照曾经价值超过100万美元，在网约车的冲击下贬值到20万美元以下，导致了奥奇索的绝望自杀。

为什么一张出租车牌照可以价值超百万美元？先天的畸形注定了这个行业一旦有替代者，一定会被消费者以最快速度抛弃，打败它的是不是网约车，而是自己。

诚然，网约车也有很多问题需要去解决，例如Uber被兼并后滴滴一家独大形成的市场垄断。但《汽车商业评论》认为，市场垄断总好过行政垄断。这不，美团的加入至少说明了，想垄断这个市场没那么容易。

无论消费者、从业者和管理者喜欢还是不喜欢，打车APP从出现的那一刻起，这个行业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就像汽车替代马车时马车夫只能再就业一样，出租车行业被颠覆只是程度问题，愿纽约出租车司机自杀悲剧不要重复上演。

愿悲剧引起我国相关管理部门重视，妥善研究应对行业变革中的阵痛，将行业和整个社会付出的成本控制到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