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库夫纳（James Kuffner）曾对一辆普锐斯进行了重新编程，把它变成了谷歌的无人驾驶汽车。现在，他是丰田汽车公司的一名高管，负责创造丰田汽车公司制造汽车的新方式。

这位50岁的科技行业资深人士是丰田社长丰田章男（Akio Toyoda）钦点的首席数字官，他的使命是在汽车变得越来越像电脑的情况下，保持这家全球头号汽车制造商的领先地位。

向电动化、自动驾驶汽车的转变，是一股席卷整个行业的颠覆性力量，苹果公司和其他科技巨头挑战者也在强力介入。

对丰田来说，这关系到一个每年生产超过1000万辆汽车的全球制造帝国。在通过普锐斯向世界展示了一条远离汽油的道路之后，丰田正在加倍努力，在从氢能源和电池驱动的汽车到围绕自动驾驶汽车建立的整个城市等方面投注数十亿美元。

这一切的关键是库夫纳。

詹姆斯·库夫纳

库夫纳在最近的一次采访中表示：“技术改变移动格局的潜力是惊人的。”他表示，现在是“在这个领域工作绝对最令人兴奋的时刻。”

就经验而言，库夫纳吸引丰田的原因显而易见。这位爱穿牛仔裤、持有专利的高管与人共同创立了谷歌的机器人部门，并帮助开发了这家科技公司的自动驾驶汽车项目，该项目最终演变成为自动驾驶汽车公司Waymo。

他在斯坦福大学获得博士学位，并在卡内基梅隆大学任教，这两所大学在自动驾驶汽车研究方面享有全球领先地位。

尽管库夫纳有这样的经验，但丰田能在多大程度上像硅谷那样应对颠覆性变革，仍有待观察。库夫纳是这家具有84年历史的公司中唯一一位非日籍的内部董事。

正因如此，库夫纳目前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领导着一家名为纺织星球控股公司（Woven Planet Holdings）的全资子公司。这个有点奇怪的名字让人联想到丰田作为纺织机制造商的根源，并将其与将汽车、机器人、城市、数据和计算能力融为一体的理念联系在一起。

纺织星球的使命可能不容易理解，但其背后的想法相对简单。库夫纳和丰田章男正在押注一个未来，即汽车技术的最大飞跃不是来自机械上的进步，而是来自一行行代码。

这种方法体现在Arene上，这是库夫纳和他的团队正在开发的一个汽车平台。像iPhone或个人电脑的操作系统一样，Arene被设计成可以在汽车内作为软件使用，但也可以连接到一个更大的云网络。

虽然特斯拉公司和其他公司已经在向车辆空中部署新功能，以提高电池性能或自动驾驶系统，但Arene的目标不止于此。它的最终目标是让汽车收集和共享大量数据，而这些数据又可以用来提高性能，这是库夫纳在机器人领域开创的一种方法。Arene也将提供给作为竞争对手的汽车制造商。

“我们真的在努力创建世界上最好的编程移动生态系统。”库夫纳说，“纺织星球的野心真的不止在于丰田。”

纺织星球位于东京的办公区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库夫纳和他的团队一直在开发Arene平台，甚至在还没有任何车辆可以运行它之前。库夫纳认为这种“软件先行”的方法是汽车设计和装配的未来——围绕其底层软件设计汽车的结构，而不是为一个基本完成的产品编写代码。

这标志着丰田从根本上改变了近一个世纪以来制造汽车的方式。该公司实际上是通过“改善”或持续改进，以及准时制装配等概念发明了现代汽车制造。

这里也不乏新进入者，他们认为这个行业的巨变将创造新的机遇。不仅特斯拉和谷歌母公司Alphabet有意普及电动汽车和自动驾驶汽车，苹果公司也在秘密合作，希望在5万亿美元的全球汽车市场中分一杯羹。

这将是一段崎岖的旅程。大众汽车集团2020年发布的旗舰车型ID.3电动汽车漏洞百出，突显出一个事实：即便是丰田最大的竞争对手，数十年的制造经验也不一定能转化为竞争优势。

“你需要快速加强你的软件推动力，你的产品价值正在发生变化。”日本德勤咨询公司合伙人周磊在谈到传统汽车制造商时表示。他说，从硅谷招募顶级人才是他们寻求适应的一种方式，福特汽车公司最近就挖走了苹果汽车项目的负责人。

纺织星球也在采用硅谷同行的策略：收购，即购买规模较小的初创公司以获得其技术和人才。仅2021年一年，纺织星球就投资或收购了五家公司，包括2021年4月斥资5.5亿美元收购Lyft公司的自动驾驶部门。

丰田纺织城

鉴于纺织星球的愿景超越了汽车领域，这家内部初创企业开始了其迄今为止最大、最雄心勃勃的项目之一：2021年2月，它在富士山脚下建造的一座智能城市开始动工。

在2025年左右初步开放后，该城市将成为自动驾驶车辆的试验田，这些车辆将为该城市的数千名居民输送人员、运送包裹，并充当移动店面。

为了支付这一切，丰田还采取了一种新方法。2021年早些时候，这家汽车制造商发行了47亿美元的“纺织星球债券”，以资助该项目以及下一代的研发活动。

库夫纳的普锐斯最终演变成了Waymo，这个部门现在正引领Alphabet向自动驾驶交通领域发起冲击。如果他能成功地让纺织星球的愿景成为现实，那将是终极破解：把丰田变成一个新的东西。

这样一来，这位丰田董事会中最年轻的成员有朝一日可能会成为领导公司的有力候选人，尽管库夫纳谨慎地淡化了这种可能性。

“我们正试图利用一个已经存在的、有利可图的业务，完全颠覆我们的发展方式。”库夫纳在纺织星球位于东京城市中心的办公室里说，“我将尽我所能地努力工作，力图做出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