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张霖郁

编辑 / 黄大路

设计 / 张 萌

来源 / Wall Street Journal, Los Angeles Times, Business Insider

华盛顿的9月带着初秋的凉意，但当地时间4日这晚，白宫的国宴厅却弥漫着一种热度。

特朗普（Donald Trump）在这里与全美乃至全球最具影响力的科技巨头共进晚餐，人数超过二十人。

这场晚宴原计划在新翻修的玫瑰园露台举行，却因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不得不移到室内。

吊灯高悬，白色长桌铺陈，每个人面前还放置了麦克风。

依据惯例，特朗普请了媒体在场。

餐桌是长条形，和中国国宴的圆桌不同。

座位的排序是特朗普和夫人梅拉尼娅·特朗普（Melania Trump）面对镜头坐在长条桌一侧的中间，他右侧是Meta首席执行官马克·扎克伯格，特朗普对面是Alphabet即谷歌母公司联合创始人谢尔盖·布林（Sergey Brin）和他的女友Gerelyn Gilbert-Soto。

梅拉尼娅左边是比尔·盖茨（Bill Gates），她对面是Alphabet首席执行官桑达尔·皮查伊（Sundar Pichai）。

苹果首席执行官蒂姆·库克（Tim Cook）、微软首席执行官萨提亚·纳德拉（Satya Nadella）、OpenAI首席执行官山姆·奥特曼（Sam Altman）、AMD总裁兼首席执行官苏姿丰则坐在特朗普不同方向的斜对面。

除了美国科技界大佬，晚宴还有白宫幕僚长苏西·怀尔斯（Susie Wiles）、人工智能与加密事务负责人戴维·萨克斯（David Sacks）。萨克斯与马斯克在Paypal阶段一起创过业。

2016年，特朗普第一次出任美国总统后，也曾在当年12月举行过和科技大佬们的会议。

▲ 2016年的座位排次

9年前，有一部分嘉宾是他的子女和官员。当年坐在他旁边是副总统迈克·彭斯（Mike Pence），而不是自己的夫人。

他们聊了些什么？

被特朗普起诉的《华尔街日报》在报道这场晚宴时用的标题是《科技界CEO们在白宫晚宴挨个赞美特朗普》。

从现场视频看，多少有这种味道。

在特朗普点名下，每位大佬依次发言。第一个发言的是扎克伯格，也或许是他开场的赞美奠定了其他的人发言调性。

大家的赞美主要集中在感谢特朗普对AI的重视程度以及给予这个领域的投入和支持。

CEO们也公布了在美投资计划，特朗普直接问到了这一点，“你计划在美国投多少钱？”

库克承诺，苹果将在美国追加投资，使总额达到6000亿美元。微软宣布为大学生免费提供一年Microsoft 365 Personal订阅，其中包含AI助手Copilot。

特朗普提到科技行业当前面临的最大障碍之一是AI数据中心的能源需求，并承诺联邦政府将加快审批，确保企业能顺利接入电网。

他说：“这是一群最聪明的人，这绝对是一个高智商的聚会。”同时也表达了在AI领域，美国处于领先地位。

晚宴对媒体开放的最后，给现场媒体很短的提问时间。有记者试图想提一些尖锐的问题，重提政府和科技界原本存在的矛盾。

特朗普和扎克伯格被问及对英国打击言论自由的看法时，扎克伯格快速回避了这个话题，他回答说自己刚才没在听。特朗普随即转向他，说：“这是你政治生涯的开始。”

特朗普还与谷歌CEO皮查伊（Sundar Pichai）谈到了刚结束的一位联邦法官在谷歌搜索垄断案中作出的裁决。该裁决只对谷歌施加了相对较轻的处罚，并驳回了司法部在2020年提起诉讼时寻求的最严厉措施。

“你昨天过得一定非常好，”特朗普说。“要不要谈谈你这重要的一天？”

“我很高兴（这场官司）结束了，”皮查伊很低调回答。

特斯拉CEO马斯克（Elon Musk）和英伟达CEO黄仁勋均未出现在这次晚宴上。

马斯克在X平台上解释称“受邀参加，但遗憾无法出席”，并派代表代为到场。英伟达首席执行官黄仁勋也未出席。

黄仁勋的缺席并不意外，他一向偏好与白宫私下单独会晤，以确保能在相对安静的环境中推动实质性议题。

据知情人士透露，他此前已通过这种方式赢得政策许可，在关键芯片出口方面达成协议。

晚宴之前，白宫曾在同一天上午举办了一场更具公共政策色彩的会议。

第一夫人梅拉尼娅主持了“白宫人工智能教育特别工作组”圆桌会议，邀请微软、亚马逊、谷歌、IBM、英伟达和OpenAI的高管共同探讨如何推动AI技能教育。

梅拉尼娅在开场致辞中强调，人工智能教育不仅关乎就业，更关乎社会稳定和家庭的未来。“这不仅仅是编程和算法，更是关于个人的尊严与社会的希望。”她说。

会上，微软宣布面向全美大学生的AI技能普及计划；OpenAI则提出与沃尔玛、约翰迪尔等企业合作建立人才培训平台，到2030年实现1000万人AI技能认证。

这意味着美国开始全民普及AI，并将其引入教育领域。

9年前的相同聚会

这一夜的场景让许多人回想起9年前的另一幕。

2016年12月，首次当选总统的特朗普在纽约特朗普大厦召集硅谷巨头。

当时的会面没有金碧辉煌的餐厅，也没有盛装的国宴餐具，取而代之的是一间摩天大楼的会议室和一张长桌。

参会者包括库克、杰夫·贝索斯（Jeff Bezos）、皮查伊、纳德拉、扎克伯格以及甲骨文的萨弗拉·卡茨（Safra Catz），当年有马斯克。

副总统迈克·彭斯和特朗普的几位子女也都在场。

那时的氛围带着一种相互打量与谨慎。硅谷精英们普遍对特朗普持怀疑态度，而特朗普则希望展示自己愿意倾听科技界的声音。

那次会议的重点是税收、就业和海外利润回流。

特朗普同样强调“要把制造业带回美国”，科技高管们则更多谈及全球化和人才流动。

贝索斯谈到了亚马逊对就业的贡献，库克提出苹果在美国的研发投入，马斯克则提出基础设施和新能源议题。气氛虽然克制，但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楚，这是一场必须面对的对话。

2016年的会议与2025年的晚宴，库克、扎克伯格、皮查伊、卡茨和纳德拉两次都在场，成为连接硅谷与白宫的“常驻大使”。

库克、皮查伊和纳德拉的发言风格依旧谨慎、务实。